阿米科的家,西20街的威斯敏斯特大楼。 Richard Perry/The New York Times 在大多数“80/20”中,保障性住房和市价单元混杂在同一栋楼里,两个租户群体紧紧相邻。 但是,在有些面向混合收入人群的开发项目中,保障性公寓和市价单元被安排在不同住宅楼内。此外还有所谓的“寒门”,那是给非市价房租户准备的单独入口。近几个月来,这样的安排受到了抨击。2009年,市政府曾对区划法规做出改动,允许滨江大道(Riverside Boulevard)40号这类住宅楼针对不同群体设置不同的入口。而今,市政府表示将对这一改动做出修订。 “这样的安排会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,”戴西·费尔敏(Daisy Fermin)谈到自己的生活状况时说。费尔敏现年34岁,住在布鲁克林威廉斯堡的高层项目Edge附属的一栋低层建筑里。她住的这栋楼位于北6街34号,既没有门卫,也没有配套设施,窄小的大厅被漆成单调的淡绿色,里面只放了几盆枯萎的室内植物和一台ATM机。条件跟几步之遥的的另一栋Edge住宅楼相差甚远。那栋楼里都是奢华市价房,住户们坐拥一览无余的水景和众多配套设施。大厅也超级宽敞,里面安装了壁炉,铺着闪闪发光的面砖,还配备了门房。这两栋楼由开发公司Douglaston Development建设,隶属于同一个面向混合收入人群的项目。Douglaston Development拒绝对此发表评论。 “这些人住的楼,条件好得惊人,里面有泳池和各种各样的设施。我可以从窗口看到,但我自己应该是没法进去的,”费尔敏说。她在纽约市人力资源局(New York City Human Resources Administration)担任资格认定专员,年收入31500美元(约合人民币19.4万元),房租每个月976美元(约合人民币6003元)。她说自己一个月实际到手的收入是1600美元(约合人民币9841元),“而房租已经将近一千美元,所以交完房租后,我就没剩多少钱了。” 由于房租在上涨,而且据她说,公寓的乙烯基柜面一沾水就会弯曲,地板砖上也有裂口,因此费尔敏正准备再次摇号,找个房子搬出去。 但摇号是个艰难的过程。“他们让你用平邮寄送申请材料——不能用快递,也不能用挂号信。而且你必须滴水不漏地完成每一个指示,要不然就会失去资格。”Citi Habitats公司的经纪人娜塔莉亚·帕迪亚(Natalia Padilla)说。她自己申请过摇号,也帮客户申请过。 举个例子,费尔敏申请参加针对北6街的单间公寓的摇号时,被拒绝了两次,她两次都提出了异议。“他们先是说我赚得太多,后来又说我赚得太少,最后终于说我赚得不多不少了。我就像金发姑娘似的(Goldilocks,金发姑娘的故事出自格林童话,讲的是一个金发姑娘误闯进了三只熊的家,看见桌上有三碗粥,她不吃热粥,不吃冷粥,只挑不冷不热的吃,吃完后挑了张刚好舒适的床睡了——译注)。” 面向混合收入人群的开发项目有望增加,根据布鲁克林商业区伙伴关系(Downtown Brooklyn Partnership)组织的数据,单是布鲁克林商业区就会新增1100套保障性公寓。在这种情况下,支持保障性住房的人士已开始提供指导,帮助申请者完成手续。 还有一些人正在推动放宽严苛的收入限制。目前的收入限制要求申请者的收入水平必须满足特定数额——多一美元或者少一美元都不行;同时还要有良好的信用评分,有能力支付租金。人们担心的另一个问题是,许多面向混合收入人群的开发项目,将收入非常低的纽约人排除在外,反而青睐收入更高的人群,而且许多住宅楼里提供的房型都是单间公寓和一居室公寓,很少有适合家庭居住的较大单元。 “这个现状给人的感觉是,开发商更欢迎单身族丶小两口和收入可能符合条件的年轻职业人士,而不欢迎低收入的大家庭。”纽约市议会代表布鲁克林第39选区的议员布拉德·兰德尔(Brad Lander)说,“你不会因为申请的住宅单元面积更大而收到更多补贴;不过这些大单元的建造成本更高,所以建造面积较小的公寓也是有经济利益驱动的。” 开发商也在与摇号作斗争。他们需要花很大的精力,从成千上万名申请者中寻找符合所有条件的人。举个例子,切尔西公园内只有51套公寓,却有15000名申请者在竞争。对于那些中了签的幸运儿来说,这件事可能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深远影响。 “它改变了我的生活,”迪斯说,“有些人看到我,觉得我是少数群体,可能会瞧不起我,但我不在乎,”他说,“我不敢相信自己住进了那样的地方,我才23岁就有自己的房子住。我之前一直觉得我会过上好生活,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。”